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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 2)

人情绪的人,甚至在陶少安这里都已经是超常发挥,并且他很清楚自己不该妄想得到回应,就好像一个凡人不该向月亮去奢求更多光辉一样,他应当知足。

但是看到那张脸他就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知足了。陶少安绝对不只是长得好看而已,他是入世的隐者,是个未解之迷,是一切言辞的终结,是梅花上的初雪。那是什么殷诚这才发现他竟然说出口了。单纯的想钻进地里完全不足以概况他此时的感受,或许想闭上眼睛装死更恰当些,并且他差点就真这么干了。阻止他的唯一理由是陶少安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带着少许未褪去的紧张,看起来却那么快乐。

阁下真是很看得起我哇。那个明亮的笑容稍加收敛,陶少安笃定地望着他,既然如此,我们便摊开来说吧。殷诚的心跳忽然加快,他仿佛聆听上天裁决的犯人,声音急躁,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陪你。当然不是现在,等我了结掉自己的麻烦,就来找你,好吗陶少安几乎开始羡慕他的意气风发。

但是他却不能这样无所顾忌。殷诚,你的确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对吗你的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留在我这里意味着什么吗关于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清楚,而我的事情你也知之甚少,我们才认识一天,你就能心甘情愿给出这种承诺吗殷诚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与其说因为他的顾虑而不安不如说正因为他的认真而欣喜。

陶先生,如果您愿意和我说您的事情,三天三夜我都愿意听的。而我的事,只要您开口问,我什么都可以说。陶少安迟疑了,或许正是因为殷诚毫无保留的坦白。在事情最终滑向那几乎不可避免的下一步之前,他们需要一个缓冲,让双方都想想清楚以便尽量降低日后后悔的可能,而当对方完全放弃这一义务时,他就有必要自行确保这点了。

好。那么首先是之前答应过告诉阁下的事情。虽然已经下定决心,陶少安还是停顿了很长时间才说下去,这期间殷诚始终以一种相当专注的目光看着他。六年前那件事阁下应该也听说过,江湖上都在传说那一战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其实并不尽然。那次比试的规矩是双方各出十人,每场比赛都由两边各一人向对方阵营中除参赛者外的任意一人下毒,解不开的就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人死去,而连胜三局者便可直接向对手下毒,赛制形同打擂,胜者会在台上迎接下一个对手,直到一方的人全部倒下比赛方可终结。

殷诚听得用心,很快发觉陶少安的语气太过平淡,仿佛说的只是书中的某个掌故。但他不相信这个人已经痊愈,毕竟在他玩笑似的提到陶家像个江湖奇谈时陶少安反应那样激烈,或许他只是被恶意或好心的探究者问的习惯了,抑或是终于能够装出习惯的样子。这也是种难得的勇毅,他理应佩服却只替他感到孤独和痛苦。几乎不曾考虑,殷诚克服着些许眩晕站起来,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双手在他胸前交握起来。

陶少安微微一愣,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并不着力地倚靠在他手臂上,放纵自己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那时候第一个上场的是我父亲。他起先就连赢了三局,却终究不忍下手毒杀他的第三个对手,因为那还是个孩子,比当时的我怕还要小几岁。然而那是仇家的诡计,他们在第三轮刻意派个孩子上场,有意让父亲心软,错失这次额外的机会。三场之后父亲疲累又心绪不宁,下一场他没能解开对手下的毒,死去的人是我最小的姐姐。殷诚无言地抱紧了他,得到一个虚弱的笑作为回应。

这时候噩梦才刚刚开始。下一个直接冲上场的是我长兄,他善用毒却不善解毒,虽然得了个平局,死去的却是我母亲。他根本受不了这个,第六局我们又输了,死的是自愿被对手下毒的父亲。后来我一直在想,他们当时为什么不让我上去呢。那时长姐明明哭得快要断气,却非得死命按着我,自己上台和人比。她以为自己能赢过所有人,可她错了,她只赢过第七局,接下来的第八局却没能救下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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