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寂静冷清得很,方才外面都还觉得是艳阳高照,里面却让人觉得刺骨的冰寒和哀戚。
德文帝缓缓地走了上来,一步一步地踏了过来,然后缓缓地停在了床边。但穆凌落就仿似入定了般,半天都没一动不动的。
德文帝叹了口气,抬手缓缓地按在了穆凌落的肩膀上,低声道:“阿落……”
但话一出口,他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好,喉咙间好似哽着什么,难受得很。
穆凌落回过神来,抬头望来,见得是德文帝,她愣了愣,她原本以为第一个进来的定然是皇后或者是太子的,却从来没想过是德文帝。
而此刻,德文帝原本英俊的脸遍布了疲惫,让一贯看起来就威严的他像是一瞬间老了数岁。
穆凌落喉咙一哽,低垂了眼眸,轻轻地道了声:“父皇。”
德文帝的目光落在床上面色灰败的宿梓墨身上,德文帝一直都知道,宿梓墨的长相是所有皇子里长得最好的,他极其了他与紫妃所有的优点,就像是两个人的糅合体。
但德文帝却知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他了。他们两个素来都难得有两句和平的谈话,就像是帝知道,很多人都想问他这句话。
但这么多年来,也唯独只有穆凌落敢问出来。不惧怕德文帝的暴怒,不惧怕德文帝的责备,一字一顿地质问着他。
德文帝一时间,却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了。
是啊,他曾经也在午夜梦回里,枕冷被凉的时刻,问过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