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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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走过去,坐在了楚歌的身边。
埋藏在心里,积郁了那么久的话,此刻竟然也可以平和说出:“这是我的mā mā ,她去年生病去世了。”
楚歌说:“你|mā mā 看上去很爱你。”
他没有夸赞容貌美丽,也没有说温柔可亲,却是这样一句话,教陆九愣了。
“为什么这么说?”
楚歌示意他去看陆母的手:“你瞧,你爸爸把你抱在了怀中,但是你|mā mā 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看她的手,虚虚的在你身下扶着。那是害怕你动作太大,摔下来的姿势。”
身侧久久的没有声音,楚歌侧头去,却见陆九已然眼眶泛红。
那就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只要被稍稍的碰一下,就会戳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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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交浅言深,或许本不应该询问,可楚歌还是出了口。
“你爸爸呢?”
像是骤然惊醒,离开了那场怀念的梦境,陆九淡淡道:“他忙着做生意,根本没有时间管我。”
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
那其实还有更多的控诉,只是陆九已然不再开口,他细细的想起来,孺慕与敬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消磨殆尽,如今只剩下深刻的恨意。
这说出去是多么的可笑,一个孩子,却对他的父亲怀有恨意。
楚歌道:“陆叔叔心里肯定还是在意你的。”
却像是捅了马蜂窝,点了火|药桶。
陆九瞬间爆炸:“有多在意?还比不得他价值万金的生意,儿子哪里有钱重要?我妈临死前他都还坐在谈判桌上没有赶……”
他蓦地闭上了嘴巴,吞回去了剩下的话,胸膛急剧起伏着,几乎痛苦的不能够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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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比这还残忍呢?
他母亲去世前,最后一个愿望,便是见到自己的丈夫。
陆九像发疯了一样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可响起的都是冰冷而机械的女音。
秘书说陆总在首都谈一个很重要的生意。
到最后一点神采都黯淡下去的时候,也没有等来他。
在异国他乡,陆九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抬望眼,举目无亲。
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呀……
连妻子的死都不在乎了,又何况她留下来的这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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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全颠覆了楚歌的所有认知。
他没有想到,陆父与陆九的关系,竟然变得这样的差。
明明在他的记忆中,陆父尽管一天里十之八|九都在飞机上度过,忙的脚不沾地,却仍然深爱着他的妻与子。
他唯一一次看见陆父失态,就是在陆母病逝的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
这才是真实吗?
那曾经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又算是什么?
尽管心里叫嚣着绝不相信,可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别想了,这才更符合现实。
那样幸福美满的家庭,只能够存在于幻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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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一起来,陆九就在发脾气。
老式的楼房,墙壁甚薄,并不那么隔音,楚歌坐在自己的床上,便听着门外,陆九摔东西,“哐啷哐啷”的响。
说起来有些令人不能够理解,明明是两间卧房,陆九却睡得朝校外的那一间。
于是楚歌又睡回了他曾经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