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臣身上点指,“是你,是你,还是你们……为国捐躯了?拯救万民了?还是救了圣驾了?”
“郭文莺的所作所为,如果落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头上,你们早就论功行赏,封侯拜相了。而她呢?她现在却落得个欺君罔上,祸乱朝纲的罪名。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她是一介女流?”
他说着原地转了一圈,冰冷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逡巡了一下,“看看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好男儿,竟然害怕一个女人,走得比我们远,站得比我们高。我们害怕屈居末座,俯首听命?将相本无种,这都是你们的一派胡言,骗人骗己的谎言罢了。所以,本官以为,郭文莺不该定罪。”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实在与平时吊儿郎当的他不符,若不是记住了他那张脸,还真以为此时此刻换了一个人呢。真是好口才,都要赶上陆启方了。也不知这套说辞是他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的。
众臣一片沉默,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严云谷站出来,奏道:“皇上,国法在上,不容徇私,便是郭文莺有再多理由,也为国法所不容,还望皇上降旨定罪,以正法典。”
满朝文武纷纷叩拜,“请皇上降旨定罪,以正法典。”
封敬亭看看下面跪倒了一大片的朝堂,忍不住闭了闭眼,果然还是不行吗?他低声道:“郭文莺,你还有什么话说”
郭文莺垂着首,略带低哑的声音道:“皇上一念,可成浮屠,也可成地狱,郭文莺不死,国法不立,无法无立,无法就是无天,这天下就没办法治理下去,文莺愿以死谢罪。”
第四百一十七章血溅
一封敬亭听着几乎要站起来,厉声道:“你说什么?”
郭文莺深深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深情,不同于她从前对他的白眼,不同于她阳奉阴违的假意屈从,也不同于素日里低眉顺耳面无表情,她把她所有的心都倾注在了这一眼之中。直把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给盯得心都碎了几片,下意识的竟想冲下龙座去狠狠抱住她。
就在这时,郭文莺然后突然道一声,“皇上,文莺得罪了。”接着疾走几步,奋力向殿上的龙柱撞了过去。
这一刻封敬亭几乎凝滞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撞到了龙柱上,看到她额头喷出的鲜血,他觉得他浑身的血也跟着凝结了。她居然自杀,这丫头居然自杀?她为了逃避他,宁愿选择自杀吗?
他冲了过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好像是飞着从龙椅上下来,然后几乎从台阶上栽了下去,他踉跄着扑过去,踉跄着扑到她身边,接住她栽倒的身子,感觉她气息越来越弱,整个人几乎都崩溃了。
有人高叫着:“太医,快叫太医。”
封敬亭赤红着双眼,在地上那些跪着的官员脸上一扫,那一眼所带来的凌厉,让每个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他抱着她发疯似得往后宫跑,只觉得心揪得紧紧的,紧的让他无法呼吸。有人在后面追着,高声叫着:“皇上皇上”
他也置若罔闻,他好怕,好怕她就此死了,这个傻丫头,他说会护住她的,她怎么能用这么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死了,让他一个人又如何独活?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回寝殿的,他平生所学的武功,所有的速度都用在了这一刻。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她抱上他的龙床,然后呆呆的站在床边,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不知道该做什么,甚至觉得好像他的心脉也停止了,随着她一起,沉寂着,没有丝毫的跳动。
徐茂匆匆带着太医来了,几步迈进大殿,他们跪下行礼,皇上也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