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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笑道:“金兄还未说到点子上。”

金无望又道:“暖玉山庄便是王夫人数十年前耗巨资建造,期间无数能工巧匠为之呕心沥血,这一切虽然进行的十分隐秘,但是……”

沈浪接道:“但是快活王门下虽远在千里之外,对关内却是了如指掌,自然是知道的是吗?只是,金兄怕是想多了,我手中这块暖玉实是王夫人之子所赠……”

金无望怔愣住了半晌,嘴角忽然溢出一缕尴尬苦笑。他原本以为沈浪此人,红颜多缠,以王夫人惊绝天下之貌、冠盖洛阳之财,犹为他倾心,是以连价值连城的暖玉也随手相赠。不想,竟是王夫人之子。

金无望心有愧意,苦笑道:“是我想多了,不曾想到沈兄弟竟然在洛阳也有友人,更不曾想到是王森记的少东家,不过,王怜花却是文武皆不输沈兄弟的少年俊才,两人相交也属正常,倒是我们俩……”

王怜花三字说出后,沈浪的神色就已经有异,金无望沉声道:“在下可是说了什么让沈兄弟不悦之言,还请谅解才是!”

沈浪沉吟半晌,道:“实不相瞒,赠玉之人名为王初七,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半月前,在洛阳至开封官道上,他糟了强盗截杀,被我所救,是以以暖玉相赠作为报恩的信物,许诺他日我若有事相求,便带着此物前去暖玉山庄……”

金无望脸上俱是疑惑,缓缓道:“王初七……我在关内浪迹十余年,从未听闻王夫人还有一个幼子名叫王初七,莫非是他虚告了姓名么?”

沈浪道:“金兄所说之人怕是和我口中之人不同,那少年应是常年缠绵病榻,一身书卷气息,只是,怕是丝毫不通武功。”

金无望道:“无论这少年是谁,应当也是个世家子弟,沈兄弟若是有意去寻他帮忙在洛阳找人,那我们可要快些了,此刻赶去,兴许还能赶上一桌好吃食……”

沈浪却轻轻笑了笑,却道:“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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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横街多热闹

王初七只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乱了整个故事。

依照故事中所述,今日上午在洛阳横街花市,来寻朱七七的沈浪同快活王座下财使金无望,将会相遇快活王门下色使山左司徒。说到山左司徒,此人其实是个非男非女的阴阳人,不但易容之术妙,举凡轻功、暗器、迷香,以至大小推拿之学,亦无一不是到毫巅,昔日在江湖中之声名,亦不过稍次于‘云梦仙子’而已。

山左司徒家道败落之后,他便举家投入了快活王门下,重用至今。

而所谓色使,其实便是替快活王在天下各地搜罗美女之人,昨晚从欧阳喜府中吓到狂奔而出的朱七七,被山左司徒捉到易容之后,眼睁睁的被扮作青衣妇人的山左司徒带着经过沈浪眼前而没有被发觉。

半路却碰上了洛阳城中的无赖大王熊猫儿,熊猫儿这人几乎偷遍了洛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富商,偏偏没有人能拿捏到他一星一点的证据,只能由着他在洛阳城中横行。熊猫儿见着一个悲苦的青衣妇人带着易容之后其丑无比的朱七七,心下奇怪,多嘴了几句,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山左司徒不敌,无奈只能丢下朱七七,落荒而逃。

服了瘫哑之药的朱七七非但浑身没有一点气力,连话也说不出,只能睁着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流泪,熊猫儿平生最见不得女子的眼泪,便想尽办法替朱七七恢复容貌,最后想到了王怜花。

熊猫儿除了跟随自己的十多位弟兄,最是臭味相投的便是这个未及弱冠的王怜花,琴棋书画,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相,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花样,他也无一不通,无一不,最重要的是,他贪酒好色。

熊猫儿心想,这姑娘虽然易容之后奇丑,但是原本面貌必定是美丽动人,否则那青衣妇人又怎会这般尽手段给她易容。王怜花这个家伙为了见着美人儿必定会想到办法的,便带着朱七七去了王府。

路上见到王森记的马车,便也毫不客气的吼了一声,搭个便车,夹着朱七七飞身便坐上了车辕。

没有错,这马车中之人便是王初七。

怒极的林雀一掌拍向了熊猫儿后背,熊猫儿哈哈大笑,仿佛后背又生了一双眼睛般,反手钳制住林雀拍出的手掌,道:“你这小兄弟,怎的如此小气,不过是搭个便车去见你家主人罢了。”

林雀却突的瞪大了眼睛娇喝道:“yín 、贼!”

原来,熊猫儿恶习不改,将手伸向了林雀怀中的荷包,兴许是女子多是敏感,竟然被发觉了。

熊猫儿一惊,打着哈哈笑道:“误会误会……”便想携着朱七七逃跑。他熊猫儿偷侠客豪杰偷官宦富商,却从不偷女子,破例便也罢了,竟然还被发现,今日算是栽了跟头了。

只是林雀怎会轻易就算了,拔剑直指熊猫儿后颈,飞身欺上,怒喝道:“yín 、贼!今日我必将你大卸八块!”

王初七和回雁还未反应的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边便已经打作了一团。

林雀武功在武林之中也算是其中佼佼者,但是和熊猫儿相比还是稍弱些,只是熊猫儿心下尴尬,心中有愧,只是避让,两人竟打成了一个平手。而熊猫儿愈是避让,林雀心中愈是愤恨,这人分明就是个地痞无赖,举动之间都像是在耍着她玩儿一般,她虽然扮作男子已久,内里毕竟是个女子,因此愈加痛恨,出手愈发急、狠,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打的难舍难分。

任凭回雁在旁怎么劝说,林雀也不罢手。

至于王怜花派来的几个护卫,只是齐齐站在了王初七身后,他们只需负责二公子安全,其他一概不在任务之内。

更乱的还在后面,洛阳城中若说还有一个谁见谁头疼的主儿,那便是燕烈镖局,燕以烈的宝贝女儿,燕冰文。她自小随三个哥哥习武,性格也同男儿一般干脆爽朗。要说她这性子是天性善良也嫉恶如仇。只是有些冲动没大脑,一旦有理说不清,三句两句不合拍便要以武力定胜负。

这燕冰文毕竟是个女孩家,从洛阳花市买花回来经过横街,看到熊猫儿和林雀对打,听林雀直呼其yín 、贼,又见熊猫儿不断避让,心下便有了论断,这无赖熊猫儿偷人钱财便算了,竟然还轻薄女子,简直不可饶恕,当下便提了大刀冲进了战圈。

燕冰文学的是燕家祖传的刀法,大开大合,一招一式之间,气吞山河,林雀学的是一套集百家长的剑法,招招式式,变幻无穷,两人一配合起来,熊猫儿撑了一会儿便叫苦不迭起来。这两个女人出手便是杀招,偏偏他又不能伤了她俩。

王初七在一旁看的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好笑,心中滋味都无法用语言言说。

回雁急得直跺脚,连连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浪便是在此时出现的,他那瘦马拉的马车转入横街之后,一眼便看到了被回雁搀扶着站在马车车辕上的王初七,脸色已不像那次苍白没有血色,一双眼睛更是明亮慑人,只是眉宇之间俱是担忧之色。

沈浪这才瞧见那打成一团熊猫儿,林雀,燕冰文。

回雁看到沈浪后,一脸惊喜,道:“公子,是沈恩公,快寻沈恩公来将他们拉开……哎呀!我都急糊涂了,这去求人的事情自然该是我去做的……”说着,便已提着裙摆跳下了马车三步两步冲着沈浪去了。

王初七见回雁奔到沈浪身前,仰着头道了几句,沈浪便抬起头冲他微微笑了笑,掠身而起,入了三人的战圈,将三人分开也只是瞬息之间而已。

林雀和燕冰文一个持剑一个提刀,依旧是满目怒意,而好不容易脱困的熊猫儿看沈浪的眼睛已经变作了星星眼。

“大哥,你真真是武林中让我最佩服的人。”

沈浪轻笑道:“兄台还是将眼前琐事解决了的好。”

熊猫儿将倒在一边的朱七七扶了起来,冲林雀笑呵呵,道:“都说了是误会嘛,误会嘛……”

沈浪笑道:“既是误会,解开便好,林雀姑娘,我看你家公子已在寒风中停立许久,还是找个地方歇歇的好。”

沈浪开口,林雀等人俱是点头称是,只有熊猫儿嘻嘻笑道:“这个,在下还有急事,能否改日登门……”

林雀怒道:“你这个yín 、贼!还想开溜!”说着还未入鞘的剑便又直冲熊猫儿而去,熊猫儿忙一把把拉着的朱七七推进沈浪怀里,自己则慌忙躲到了沈浪身后,大声道:“你个疯丫头,一点女儿家的温柔气息都没有!谁让你扮作男装,否则、否则……你连骂我三次yín 贼,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莫要说林雀,周边的一众女子都涨红了脸,暗暗骂道:这人当真是无赖!无赖!

林雀瞪着眼睛,连说了几个“你……你……”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浪笑着问熊猫儿:“在下沈浪,看兄弟也是个骁勇爽快之人,你是要带着这位……姑娘去哪里?”朱七七半靠在沈浪怀里,她现在简直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是,世上还有什么是比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却不认得自己更加难过。

她简直恨极了那个扮作青衣妇人的恶魔,不!恶魔也比他好千倍百倍。

熊猫儿道:“这是我家妹子,原本是个天仙般的人儿,却被一个歹人捉了去,还换了她的容貌,我想尽办法也治不了她,只能去寻一位朋友……”他信口把朱七七说成是自己妹子,也不管众人信是不信,接着可怜兮兮的道:“不久前巧遇一位神医,说我家妹子这脸再不折腾回来,就永远只能这么丑了……”

林雀回雁半信半疑,燕冰文却已分外同情这个不幸的女子,全然忘了之前她还提刀要砍这个‘yín 、贼’哥哥的事情。只有对面的王初七心中暗笑的看着眼中怒火流窜的朱七七,朱七七现在若是能动,必定会狠狠甩熊猫儿几个耳刮子,谁是你家倒霉的妹子!你才永远只能这么丑!混蛋!混蛋!

王初七微微笑道:“兄台既然搭坐了我王家的马车,想必方向也是一致的,只是不知道你要去的是?”

熊猫儿笑道:“王家,我要去寻我兄弟王怜花。”

林雀刷的把剑插入剑鞘,冷冷道:“那感情好,你眼前的公子便是王家二公子,你那兄弟的亲弟弟,那便一起走吧!”

熊猫儿的脸立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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