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接过弹弓,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应声,“好咧!”人已经在远远的地方。
钱浅一跳下树,便往村口跑去,跑的飞快,倒是欧阳轩摘了几片干净的枫叶,悠悠地往裁缝店走。
还没有进门,欧阳轩就叫了:“叔叔,你的胃痛好了吗?”
小屋里的钱致远正捂着肚子在备课。
现在的裁缝店,虽然缝纫机还在,只要给钱,钱浅也帮人家缝补一下。
两年的时候,再加上钱浅真的对服装有兴趣,倒是已经能缝缝补补了,连踩缝纫机都像模像样了。
不过,她一出口就是钱。
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的。
先前,她妈在的时候,比这补的更多,还没有说收钱呢,一个小毛孩,开口就是钱!
就是,她mā mā 的惨痛教训,让钱浅再也不随意帮助人!
帮可以,你要付出!
只有付出同等的价值,才能彼此都不觉得亏欠!
再加上村里不少人也开始买了缝纫机,司马眉来了几次要想把缝纫机给弄过去,钱浅都瞪着眼瞧着她冷笑,笑的司马眉发悚,钱浅家的缝纫机渐渐地只有给钱浅一个人玩了。
她无聊的时候,除了爬树,跟哥哥去抓青蛙捞鱼,就在家里剪剪模型纸,踩踩衣裳。
原本前世,她也是学设计的,虽然半途出家,但是,后来还是拿到国际设计奖。
再活一回,不过是因为人小,小手小脚用不惯,缝纫机都够不好罢了。
现在就是让她做衣裳,她也会的!
不过,没有人相信她,连她哥哥都不信,说,让你玩纸行,让你裁衣裳?!还是还我吧!
再加上她mā mā 在镇上的服装厂,什么衣服和裤子,都做好了带回来,让她想大展身手的机会都没有。
钱浅很无奈,她要等待长大,然后,一举成名天下知!
现在,缝纫机还在,烫台的木板也只是斜靠在墙边,天黑的时候,翻下来给欧阳轩当床。
钱致远是没有睡烫台的,他通常睡钱浅小时候的那张1米2的钢丝床。
床不够长,床尾放两张凳子垫着。
就钱浅一人躺在阁楼睡,当然,她mā mā 回来的时候,她是两个人的!
白天烫台靠墙边,1米2的钢丝床收起来,几平方米的空间就那么大……
墙角缝纫机,中间饭桌,门口一张凳子和书桌。
钱致远白天晚上都在书桌上改作业,备课。
这屋子是相当的狭窄和简陋。
但是,谁在乎呢?钱浅不在乎,她只要爸爸mā mā 还在,哥哥还在身边……
欧阳轩也不在乎,有那样好的叔叔,给自己交学费,教自己读书……
有那样的好阿姨,给自己买衣服买鞋子穿……
还有那个住进他心里的小人儿,每天在他跟前撒娇着,奔跑着……
那么和和美美,谁在乎空间大小?!
钱致远虽然教书,这两年教师的待遇越来越好,都从三四十涨到了上百,但是,生活依然拮据。
女儿上学,欧阳轩上学,老太太那一家子!
每月月底,想留下几个钱给苏凝买一点礼物都剩不下……
苏凝过来,都带着菜买着油米……
孩子的衣裳,自己的鞋袜都还是苏凝置办。
他……他怎么说的口再在一起?!
他能给她什么?!
钱致远常常深深的无力!
那种无力感打击的他差点崩溃。
但是,想着,老婆还在,女儿那么可爱,老太太……他的娘还活着……
他就又觉得,他现在能做的只能努力,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