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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文字太浅薄 无法书写的惨(1 / 2)

本想着找肖玲玲单独说说话,见她这个时候也挺正常的,仔细想来,单独说话可能会让她恐惧,我想啊,可能肖玲玲曾无数个夜里面对男人的凌辱、践踏,或许她会不由自主的害怕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尽管我是不会欺负她的,她却不由自主的从心中泛起从前恐怖的场景。

我最是明白,太过深刻的记忆会沁入骨髓,就像我每当走在夜灯下,总是会想起曾经在路灯下彷徨地寻找,纠结着找一个能安全栖身过夜的地方,那些日子虽然早已远去,还是会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当我读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时,曾哭过很多次,不只是因为书感动了我,而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的自己。

对比肖玲玲的遭遇,我刚离开家乡头一年那些艰苦跋涉的日子,显得‘相形见绌’,不够惨,也正因为不够惨,没有碾碎骨髓和灵魂,所以我能笑着回忆过去,能够在笔下妙笔生花,真正的苦是说不出来、也写不出来的吧。

在监狱里那几个月日子,我看书最多,没人打扰,也只能看书,看累了也经常想肖玲玲的事情,想那样的惨无人道,她并没有被逼疯,或许是不幸中之大幸。锁链加身,被逼接客,堕胎以后没有休息,也没有好饭菜,稍微不听话就会挨打,没有一分钱,而自己是个赚钱的工具,无力反抗,无人可怜,更没有人施以援手,真正是登天无梯、入地无门。持续几年的折磨,她竟然还想着能找到我,或许这也是支持着她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我倔强着不让梁凤书太过提前保释,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体会失去自由的感觉,以此减轻自己罪孽,可我在里面有吃有喝,没有人敢欺负我,别说凌辱,连气都没人敢给我受,而且我才四个月,肖玲玲却是四年多,她的伤痛,不敢触碰,不敢提及,又怎么写得出来。

事实和过程是可以写出来,但肖玲玲四年多时间里,所面对的煎熬没法用文字形容,搜遍所有文字、翻遍字典词典,觉得所有字词都太浅薄,更没有人有勇气敢去体会一遍。

几乎每个人都害怕死亡,而死亡其实是极其容易的,一死万事休。心中有一个念想没有熄灭,非得要活下去,可是活下去又每秒种都面对煎熬,这比死难太多了。肖玲玲能够在那漫长的地狱生活中坚持过来,还没变成疯子,已经非常难得。

梁凤书说她构思很久,终究不敢下笔写肖玲玲的事情,她也发表上百篇文章了,她知道,文字的力量并非无穷大,人类的残忍远远超出文字的限制。发明语言、文字的人类祖先们可能意识到人类的残忍,这些先贤们为了使同类的残忍不要被记录、传承,所以根本没有发明相关语言和文字。

如果把肖玲玲的事情浓缩成戏剧唱词,我想,扮演肖玲玲的演员开口一句:“苦啊……”,就再也没有什么词可以继续唱下去,因为唱任何词都是在美化伤痛和凌辱。

这样难以表达的痛,是因为出门来找我而发生的,我怎能不为肖玲玲做我所力所能及的事?

我想要把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再也没有人能对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施以残忍。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迈出这一步时,我发现自己却伤害了我爱的人,也伤害了爱我的人,回头已经不能,只有想办法把伤害避到最小,或者让受到伤害的人不知道受到了伤害,这是我要努力做的,这是对自己的残忍。

吃饭的时候,肖玲玲去厕所时,小芬低声说道:“天啊!哥,嫂子,你们要是不说,我都难以想象,我不是装啊,真的,自从嫂子给我说了以后,我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都快憋疯了,可是,唉,可是玲玲还能这样坚强的生活,我有什么脸在她面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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