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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凤眸琉璃(2 / 2)

“等过了灯会,我们便回去。”温润的语气,墨色眼瞳里涌着无尽的柔和,眼里的宠溺不带一丝遮掩。

“那……灯会……”阮白揪着他的袖口,秀美殷红的唇瓣紧抿,灵动俏目像是带着水渍般迎着阮郢的目光,小脸上写满渴求,“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

她永远似孩童这般,他又如何舍得看着她将被囚禁在那几尺朱墙筑起的牢笼里。“我同你一起去。”阮郢眼里的复杂一闪而过,淡色薄唇微滞,接着俊容掠过稍带无奈的笑容。

偌大王府内的气氛波云诡谲,前些日子王爷染了重病卧床不起,然这整个府里却格外凄清。

“贵妃娘娘…”唯一侍在内殿里的小太监唯唯诺诺的跪趴在地上,隆起的背直打哆嗦,脑袋死死的扣在地上,后怕的索性将眼睛也闭紧了。

“你下去罢。”来人沉声威呵,周遭气场慑人,凤冠上的珠翠步摇轻晃,溢着辉耀璀璨。

“诺!”小太监闻声一颤,慌忙起身,阂着眼皮逃窜似的跑了出去。

内殿床榻上躺着一人,墨色乌丝散在枕畔,半边金制面具在暗光中泛着晦涩的光,羽睫下呈黛色,鼻息微弱,病白干涩的唇紧抿,虚弱枯槁得宛若脆瓷人偶。

玄色宫袍的长摆拖在地上,罗带轻系着盈盈细腰,金质珠宝流苏垂肩,女人倨挺着走近塌侧,绛唇翕动,轻哼冷嘲。

“你似乎忘了我的警告。”玉手拂过毫无生气的面容,用蔻丹染过的绯色纤长指甲跟着扫过,稍加用力,柔软的肌肤便随着指尖的力度下陷。

女人的目光倏地变得诡异暴戾,瞳孔阴郁得像是要挂起腥风暴雨般。牙根紧咬,擦了脂粉的面颊微微嚅动,她低着头凑到男人的耳边,涂抹着浓郁眼影的眼皮微垂,眼角的金粉闪闪发亮,艳色红唇轻挑,“劝你最好安分些。”

语毕,她又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男人的枕边,“这次的剂量只能保住你的命。”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轻笑着走出了殿外。

赵憬睁开眼缓缓坐直身子,鬓边的发丝垂落,此时病态的他没有丝毫方才的颓色。他拿起身侧的瓷瓶打开,倒出里面黑色药丸吞了下去,眸底掀起阴沉浓雾,细小的碎裂声打破屋内诡异的静谧,瓷瓶在手中碎成粉末,语气森冷凌冽,“都找全了?”

窗外人影晃动,一阵微风吹了进来,接着那日在茶楼伤了周厢的人便出现在了塌边,“还差一样。”姜驰抬头看了一眼赵憬,缓缓道出,“最后一剂药引在西境。”

赵憬丢掉手中的碎片,垂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肺腑间传来的阵阵绞痛使他的额上布满了细汗,呼吸沉沉,越来越强烈的疼痛终是再也无法忍受,喉头腥甜,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王爷!”姜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似是不甘似的脱口而出,“贵妃这次又何以至此。”

“赵昭要回来了。”虚弱的话音刚落,那人便倒了过去。灯会这天来的很快,街巷欢声一片,这次的灯会主要是为了迎接州朝人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广荫将军胜仗归来。

这日夜,城中的灯火光亮得可不比白日的艳阳差,黑瓦砖砌的房顶映着盈盈暖光,城中叫卖着各色各样精美的纸质花灯,伛偻提携面上皆带着笑,橙黄的灯光照进人心里暖绒绒的。

阮白站在一家小摊前细细的瞧着一盏莲灯,那薄的近乎透明的纸张粘合成的精美花灯,巧夺天工,实在是太过于惊艳夺目了,一旁的阮郢眉眼柔和,嘴角不禁始终擒着笑,温暖的俊目浸了蜜的腻,他掏出几锭银两向摊主买下花灯,无声的执过那纤白小手递了过去。

拿到花灯的阮白那对灵动的凤眸弯成两道月牙,一瞬不瞬的凝着那盏剔透晶莹的白光莲灯落入自己手中,晚风拂过她额前细碎的发丝,那痴缠着迷的模样看得阮郢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你还真是对这中原物什喜欢得紧。”白衣飘飘,柔和俊逸的面容稍带苍白,宛若谪仙虚幻缥缈。

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今日的阮白着得全是中原服饰,为了避免异域的长相引人注意,临行前阮郢特意替她准备了面纱,阮白自然也不希望走到哪里都要吸引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这制灯的手艺还真是了得。”白色薄纱下的殷桃素口若隐若现,露出的高挑眉毛下一对透亮美目,长睫盖住褐眸里将要溢出的流彩。

“快看呐!是二皇子!”

人群中不知谁人忽而喊了一声,接着便引起不小的骚动。

“啊!真的是二皇子!”

“在哪?在哪?!”

“广荫将军!!是他!!”

……

也就一瞬的功夫,阮白便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挤离了阮郢身边,她一手将花灯举过头顶,另一手努力的朝着阮郢的方向伸去,奈何跃跃上前的人愈来愈多,仅凭她一人的气力根本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郢紧拧着好看的眉,焦急担忧的面庞消失在人群里。

人声鼎沸处让出了一条路来,欢呼喝闹声此起彼伏,一波胜过一波。只见不远处走来一行队列,为首之人骑着赤色骏马,身着黑色广袖,腰系银色丝制宽带,上嵌珍珠异宝,头戴亮银冠,墨发高束在脑后飘洒,威风凛钉,气宇轩昂。

男人二十出头,因长年征战沙场有着阳刚健硕的气度,本就高挑的身形经过军营长期的训练比起寻常人要更加魁硕。麦色肌肤冷硬精琢的五官,华光映在完美俊容上,愣是让城内各自年轻貌美的姑娘瞧红了脸,皆羞以窥视。

人们早闻州朝的二皇子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有文武之才,出将入相,是整个国家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如今到了娶妻的年纪,这次归来皇帝也正有催婚之举,据说前两日已下了诏令,也不知是何位将相之女竟如此幸运。

阮白被推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她将手中的花灯放下换到另一只手上,接着甩了甩举得酸硬的藕臂,抬头的一瞬间愣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原来州朝的二皇子竟是长这样,难怪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眼前马背上的人缓缓走过,她看到了男人那刚毅的容姿,完美的下颚线,以及那双皂白分明的俊目,还有那样一双仿佛带着炙炎的黑眸,在面对如此声势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黑色深潭里也是那般波澜不惊。

此时的人群中仿佛又生出了一些端倪来,不少人已经渐渐将目光向阮白投来,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面纱不知在何时已经掉落,只瞧见男人那双凛冽的眼随着人们的议论声逐渐寻来,与她四目相对。

倏地心跳似是漏了一拍,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还被抓了个正着儿。阮白慌乱的垂下头,耳侧论声四起,这才使她意识到自己的面纱的不见了,赶忙转过身,有些困窘的用双手遮住了面颊,花灯随之掉落,她已无暇顾及。

还好林朔寻来的及时,在阮白转身的同时捉住了她的手臂,他用坚实的身体走在阮白面前,为她辟出一条路来。

一路疾行,直到阮白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快酸软的支撑不住时林朔才停了下来,他们也算是好不容易躲离了人群。

凄凄月色倾洒在平静的江面上,冷光泛泛,薄雾宛若轻纱罩住一方止水,这毫无喧嚣的静谧处少了方才的通天灯火,撇去了人烟。放眼望去,江中立有亭台一座,微风萧瑟,白色帷幔随之轻舞飘浮,旖旎薄纱下,唯有烛盏闪着浅色微光,一人隐在这朦胧之色下,扶手对江而立。

阮白一眼便认了出来,华光逝去,那道背影仿佛又跟记忆中的重叠交织在了一起,每每望见那身影,总是隐隐觉得有股孤独悲怆的怪异之感撞击着她的心脏,她向来读不懂这莫名的情绪,更摸不透这骨血相同的至亲之人。

“哥哥…”怯糯糯的微吟,软了他的内心,也化除了心头涌起的一切焦灼烦躁的情愫,终是柔了眉眼,转过了头去。

尽管他明知道林朔会护她周全。

也明知道自己对她过于患得患失。

“面纱掉了,花灯也丢了,不过还好林朔来的及时。”

“回来就好…”阮郢只淡淡一句,面容还是那般俊逸柔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二位阁下远道而来,是我等有失远迎,将军大人有请。”来者身形过于高大魁梧,着冷光盔甲,腰间带着一柄宽重的青铜剑,俯首抱拳时铮铮作响,赤红粗糙的面容上一道从额角长至面颊的刀疤,这人瞧着可比西周上过战场的人还要凶猛,势头完全不似一个小兵,阮白怵的不敢看他的面容,也好在那人一直低垂着脸。林朔迅速挡在二人身前,提着长剑的手举过胸前,右手紧握剑柄,颇有随时拔出之势。

阮郢眉头微蹙,眼睑沉沉,黑色的眸凝着面前的人,抬手示意林朔卸下防备。

将军,想必便是那天下景从的赵昭了。

想到此处,阮郢的眼里又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杂色,长睫下的眼瞳里仿佛生出了黑色漩涡似的,太沉太冷,然这诡异的神色只一瞬间便消失了,并没有让身侧的阮白瞧去。

“此次出行仓促,公主玩性胜,这几日也闻够了城中之趣,我兄妹二人明日便要打道回府,不必叨扰。”惯然的淡漠,只是那深深的眼瞳里早已没了温色,除此之外甚至带了几丝凉薄的疏离韵味。

“将军已等候多时,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请大人勿要为难。”那人还是垂手抱拳姿势,声音却是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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