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鱼就能让你改变对她的看法了？小航，你怎么不想想 , 在那种情况下，她能不给你解药吗？”怀臻低眉看我，笑得深邃发毛。
我实在不适合动脑子的游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懵bī了，“直接一句话吧 , 你告诉我，冥王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当然是坏人 , 大坏人。”怀臻的语气轻飘飘的 , 落在我心里却惊起了巨浪。
“这怎么说？那些坏事不是阎帝做的吗？冥王不过是被人陷害了，自己都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 , 连我自己都停顿了 , 开始怀疑如果冥王真的那么单纯好欺负，那么她是怎么坐稳这个位子的。
“小航你猜 , 阎帝和冥王会不会是一伙的？”怀臻咬了咬我的耳朵，冰凉的鼻息喷薄在我耳下的肌肤上。
“我、我不知道 , 完全看不出他们会有关联，看起来就像是争夺权利的死对头一样……”我皱眉说道。
但是……
“但是阎帝是不是出现得太过于巧合了？由于他的供认不讳，间接全部澄清了冥王……就像在故意把罪行往自己身上揽一样。可是 , 如果他们真的是死对头，没有道理这么做吧？”我能感觉到，有一扇门突然被我一点点推开。
门后被掩盖的真相也逐渐bào露出来。
稍微理一理这些关系就会发现 , 他们的逢场作戏简直是漏洞百出。
我和阎帝一无冤二无仇 , 甚至在今天之前完全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三番两次的针对我呢？
如果是冥王在背后cào纵 , 到了最后把阎帝推出来顶罪，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还有有一点是不通的。
为什么？
为什么阎帝竟然会愿意帮冥王顶罪，他们有什么共同利益吗？
“阎帝肯帮忙，要么是有共同利益 , 要么……就是个人情怀了 , 比如为爱买单。事到如今，有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怀臻眼里蒙上了一层叫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我最开始就认定冥王是敌人，所以一直看她不爽。
现在一看，她竟然还联合了阎帝要置我于死地。
按原有背景来说的话，阎帝就是一股突起的势力 , 要瓜分冥王的势力和领土。
二者应该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状态才是。
我理了理思路 , “这么说的话，阎帝就是要当替死鬼的，还顺便帮冥王保全了一颗棋子……不结合实际情况去看的话，还真是个老好人。”
“嗯，你想啊，如果冥王真的是被冤枉的 , 那些主城之间虽然距离甚远，但调动兵力的那么大的动静 , 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即使真的瞒过了，她撤销命令顶多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候。”怀臻淡笑，一副早已看穿成竹在xiōng的模样。
“所以，神殊他的靠山应该就是冥王了……那神殊炼成的上乘丹药肯定都进贡给她了，照道理来说，她不会那么不堪一击才对。难道，她在大殿中假意不敌于你都是做戏？”
推敲回去，难怪怀臻当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如果冥王真的吃下了那些丹药，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所以说，小航 ,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笨，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通……她现在应该没有以前那么好对付了 , 真打起来的话，胜负还不好说。”
他捧着我的脸，目光专注神情。
听他这么夸我，我其实是受之有愧的。
所以线索都很明显了，只要稍加推敲 , 谁都能得出结论。
我红着脸 , “那该怎么办……她这么厉害 , 和我们作对的话，岂不是很难办？”
“也没那么可怕 , 只是目前还不能和她直接翻脸而已。”他捏了捏我的脸 , 让我放松自己。
“快上岸了，闭上眼吧小航 , 免得这些冥蝶攻击你……它们会选择有生气的活人攻击，双眼就会bào露你的气息。”他牵着我 , 细心地嘱咐。
不远处就是一大片深林了，地上落满了枯枝落叶，半透明的蝴蝶成群盘旋在林子中。
这些蝴蝶一般不会主动招惹谁 , 但似乎能感应到从人眼中流露出的特殊气息。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不想额外地增加麻烦。
很快，脚下不在轻盈飘逸 , 踩到了实打实的泥土地上。
还有一踩上去就咯吱响的枝叶声 , 而且伴随着阵阵细碎悠长的虫鸣。
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融合在一起 , 真的很让人想睡觉，像一曲诡异的催眠曲。
但怀臻已经告诉我了，这条路上不可以睡觉。
尽管意识很涣散 , 我还是强打着jīng神咬牙坚持。
“我陪你说说话吧 , 就不困了。”怀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突然想到之前讨论的事情，忍不住重新把话题转移回去，“那为什么……你不和冥王翻脸呢？”
这话问得真够蠢的……敌人当然是少一个比多一个好，有谁会愿意主动得罪人。
但怀臻有他自己的理由，“如果我和她撕破脸，那么就会导致势力的分散 , 只能存在一方……那就是yīn间再次打乱的时候了。”
“嗯 , 而且她在这下面实力强大，拥护者不在少数，动起手来我们肯定要吃亏些……”
一想到真的和冥王打起来，我还是有些犯怂。
“那的确是，不过，我想取代她的话，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怀臻笑得胜券在握 , “只是同样也要付出一些代价，没必要。”
只要涉及到大的争斗 , 死伤是很正常的。
想必怀臻就是不想让无关者去白白送死，才甘愿这样。
比如，那些在神渊附近背叛了黑无常，毫不犹豫选择怀臻的yīn兵们。
况且，现在怀臻有伤在身，就算赢了冥王也是惨胜，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
“如果yīn兵这类的一时间死伤太多，对yīn阳两界都会造成影响吧？”我问他，其实心里是知道答案的。
怀臻的步伐突然停了 , 转身把我拥入怀中，“恐怕也只有你 , 能把我的心思解读到这个份上了……对，我不想白白害了它们的性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搅动了yīn阳两界，徒增杀孽。”
我却担忧地看着他，“可是，冥王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本来我们两方就积怨在心 , 这一下闹了 , 冥王肯定更恨我了。
而且 , 就她自己那些不负责的做派，长此以往也会对两界造成很大的损失吧？
“方法是人想出来的 , 小航 , 你总不会怀疑我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吧？”怀臻转身继续走，步子缓慢而沉重 , “我只是不想看到魂片满天飞的样子，最好……能偷偷解决掉殷幸那个根源祸害……”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那天 , 我和柏禾在神渊周围杀得冤魂满地哀嚎的景象。
那种凄凉，那种壮烈……反正我是不愿意再体会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