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骤雨初歇。
朦朦胧胧的雾气笼罩着峨眉山,佛寺若隐若现。雨停后,躲在各寺避雨的游客在导游的带领下继续游览名胜古迹。低声谈论着刚才大峨山的异状。
与别处不同,先前大雨时,大峨山乌云盖顶,时而划过血sè闪电。
搁在古籍中,关于此类异象的记载,无非就是邪宝出世,大妖渡劫等耸人听闻的事。
大雄宝殿后的房间中,刚送走各大家族代表、道门众人的戒sè,捧着骨瓷杯,呆呆出神。雨后的一缕阳光射进禅房,俊美的和尚一袭白sè纳衣,眉目如画。
如果把对面拉低颜值的老和尚ps掉,这一幕就真正的美如画了。
“惑藏于心,久成结,便是心结了。”佛头怡然自乐的低头饮茶。
“师父,戒sè只是想不明白。”年轻和尚说。
“何事。”
“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我相无他相无众生相。既然如此,为何会被人以苍生挟之。若人人都以此胁迫,出家人又该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为师道心不坚,方才应该与战魂死磕,誓不妥协?”
“血染大殿,如何能妥协。”
老和尚笑了笑:“场上众人,在你眼中是受害者。但那孩子眼中却是凶恶bào徒。救一人害一人,又当如何?”
戒sè道:“佛有大慈悲,不惧因果。眼前的受害者,就是受害者。”
老和尚又道:“你在想想,李家传人若遭了意外,无双战魂冲冠一怒,血流千里。而为师忍一时杀戮,阻一场大杀戮,且非功德无量。”
戒sè皱眉。
佛头放下茶杯,微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戒sè恍然:“师父是说取大舍小?”
佛头笑而不语。
佛头心说,处女座就是麻烦,qiáng迫症不可怕,但有qiáng迫症和尚就不一样了。李家战魂在两华寺大开杀戒,是对佛法深厚的qiáng迫症患者的深深刺激。
“她还在寺中?”佛头问。
“她说待几天再走,回禅房睡下了。”谈到女子战魂,戒sè脸sè厌憎。
喝完茶,佛头打坐悟道,戒sè倒了茶叶,把桌上茶水擦的干干净净,茶杯和茶壶摆放整齐,又默默把师父的布鞋摆好,扫了一眼禅房,整整齐齐。
心满意足的离开。
黄昏。
雨雾渐渐散去,夕阳染红半边山峦,一处幽静的禅房里,穿着热裤、t恤的少女蜷缩在床榻,她脸sè发白,chún瓣毫无血sè,微微蹙着眉,睡的很不安稳。
此时的她,与其说是战魂,不如说是受了惊吓的女孩。
“天啊,你们创造出了什么东西,她只会带来灾难。”
......
“怪物,她是怪物,根本不是什么英雄。下地狱去吧,你这个怪物。”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家盗取龙珠,私炼禁器,意图谋反。按我大清律例,诛九族。钦此。”
......
她霍然惊醒,眼前是幽静朴素的禅房,窗外鸟雀叽喳,夕阳的余晖在枝叶间闪烁粼光。山风吹来,脸颊冰凉。她愕然伸手去摸,原来是两行清泪。
故国不堪回首。
禅房的门敲了两下,外头传来小沙弥的声音:“施主,用斋的时候到了。”
慌忙擦干泪痕,淡淡道:“进来吧。”
她是无双战魂,是极道巅峰的高手,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哭过,否则就要灭口了。
祖nǎinǎi侧着身,别过头,不去看小沙弥,也不让他看到自己可能红了的眼圈。
小沙弥把餐盘放在桌上,祖nǎinǎi吸了吸鼻子,就闻出不对劲了,转头一看,一碗白米饭,一盘咸菜豆腐,一盘水煮青菜。
祖nǎinǎi面目狰狞:“jī腿呢?jī腿呢?”
小沙弥挠挠头:“什么jī腿。”
祖nǎinǎi深吸一口气:“谁让你送饭过来的。”
小沙弥:“小师叔祖。”
祖nǎinǎi皱了皱眉,整个两华寺,只有一个小师叔祖,极道传人,戒sè。
“他在哪儿。”
“在房中用膳。”
祖nǎinǎi抓起一把米饭,风风火火出去了。
一脚踹开戒sè的禅房,此时的戒sè正在房中用餐,白衣和尚的颜值,就算是用餐也分外的赏心悦目。
身为佛门颜值担当的戒sè不惊不怒,淡淡道:“施主何意?”
祖nǎinǎi俏立门口,“jī腿是你克扣的?”
戒sè淡淡道:“佛门清净地,哪来的jī腿。”
祖nǎinǎi“哦”了一声,冷不丁的朝禅房里洒了一大把白米饭。
在戒sè的视野里,原本干净整洁的地面,突然就被玷wū。
他巍然不动,以淡然无所谓的眸光与祖nǎinǎi对视。
双方僵持了好几分钟,似乎是祖nǎinǎi败下阵来了,她冷哼一声,便走了。
戒sè悄悄松口气,飞快起身,用门后的扫帚,仔细清扫地面。
终于干净了....戒sè如释重负。
这时,他猛的抬头,看见无声无息去而复返的无双战魂。
祖nǎinǎi呵呵一声,小手一挥,这回是米粒,哗啦啦的散落在整个房间。
戒sè额角青筋直跳:“......”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祖nǎinǎi哼哼两声:“不跟你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她没回房吃饭,而是穿廊过殿,大大咧咧推开佛头的禅房。
佛头盘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刷着手机,头也不抬:“李施主?”
“帮我联系王老二,我要回沪。”祖nǎinǎi直截了当。她的手机在那场bào雨里淋湿,不能再用了。